〇 李华摄影
要弄清楚禅宗的方法，还得先讲故事。
故事是宗教改革家百丈怀海的。
怀海弘法的时候，课堂上来了个旁听生。旁听生是位老人家，平时总是随着僧徒信众们来听课。但是有一天，下课以后听众们都走了，他却不肯走。
怀海诧异，便说：请问你是什么人？
老人说：我不是人。
奇怪！不是人，那是什么？
老人说：我是野狐狸，也是老和尚，很早很早以前在这山上做住持。当时有学生问了个问题，我没答对，结果堕入轮回变成了野狐狸。恳请大和尚发大慈悲放大光明，告诉我到底应该怎样回答，才能重新做人。
怀海说：什么问题？
老人说：大修行的人还会落入因果报应吗？
怀海说：你怎么回答？
老人说：不落因果。
怀海说：好！你再问一遍。
老人说：大修行的人还会落入因果报应吗？
话音刚落，怀海就应声答道：不昧因果。
老人大悟，躬身答谢说：我已脱胎换骨。1
这是一个非常有名的故事。
它的名字就叫：
野狐禅
后来，这个词也用来表示一知半解、似是而非甚至邪门歪道，或者二百五、三脚猫、半吊子。
那么，老和尚错在哪里呢？
执
没错，修行的本意是要脱离因果报应和六道轮回。因此照道理说，有大修行的人就不会落入因果，老和尚的回答也算中规中矩，怎么就变成野狐狸了呢？
这就要弄清楚基本概念和基本方法。
比方说：
涅槃
请问，涅槃是死亡吗？
不是。僧人死亡一般叫圆寂，意思是圆满寂灭。2
这就像穆斯林称为归真，意思是归于真主。
那么，涅槃是不死吗？
当然也不是，肉体成仙是道教的概念。
不是死，也非不死，那是什么？
超越生死
同样，脱离苦海也不是告别轮回，而是超越轮回。既然超越，就不必再讲。回答不落因果，反倒落入因果。这是并未开悟却妄称开悟，所以是野狐禅，也是迷。
不昧因果呢？
就是不被因果报应所迷惑、蒙蔽、束缚，才是悟。这就是老和尚变成了野狐狸，怀海却能救他出来的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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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字之差，竟有天壤之别？
当然。不妨再讲一个故事。
故事是青原行思七世法孙慧轮的。
有人问慧轮：宝剑未出匣时怎么样？
慧轮说：不在外面。
又问：出匣以后怎么样？
慧轮说：不在里面。3
这话看似寻常，其实含有深意。
实际上，这个问题可以有两种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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